2016年正月十七,孙国亮在右手骨折还打着石膏的情况下,来到张家口市阳原县辛堡乡四十亩滩村任第一书记。
最初的日子,孙国亮每天晚上都睡不着,一是盖两床被子都冻得慌;二是想起扶贫工作就愁得慌。作为一个普通老师,怎么能让乡亲们脱贫致富呢?村里人也是疑惑的眼光……
孙国亮的爱人董晓娅惦念他,一打电话就哭。她下岗多年,前两年刚做过手术,身体不好。丈夫来村前,孩子考上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了,家里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。一次丈夫电话里说:“要不你也过来吧,咱俩有个照应,就是村里条件苦……”董晓娅说:“你能受,我就能受!”然后锁了家门就奔丈夫来了。就这样,他们两口子在四十亩滩安了家。
倾情付出
孙国亮组织召开村两委、党员村民会议,商量脱贫对策,随后又带着村干部外出学习,最终确定了成立合作社发展蔬菜大棚思路,让贫困百姓“土地流转得租金、大棚打工挣薪金、产业营利分红金”。
两个多月后,20个大棚项目跑下来了,由于65万的工程款要等到项目建成验收后才能拨付,所以前期垫资,加上村里没有一分钱,招标公告贴出后一直无人承建。最后他用人格和学院信誉担保,终于说服一家企业垫资建。
按协议大棚完工前村里要支付建设商20万工程款。到哪找钱呢?
孙国亮和村干部利用政策贷款10万后,再也筹不到钱了。于是,他打起自己好不容易攒给儿子出国留学做生活费的6万元的主意。
得知丈夫想要拿这钱垫资,妻子董晓娅哭了。“我们吃点儿苦没什么,可大棚经营有风险,一旦赔了,孩子在国外的生活咋保证?”孙国亮说:“我们要跟建设商讲诚信,否则人家推迟工期就耽误大棚种植。儿子会打工挣钱嘛!”
村支书杨兆秀万万没想到孙国亮自己垫了6万,他一宿没合眼。“我没见过这么好的干部!要是大家都这么‘豁’得出去,村里早就富裕了!”第二天,他把家里仅有的4万元也拿了出来。
年底,投资30万元的二期15个大棚项目批下来了,上级批准由合作社承建。还是没钱!孙国亮回学院筹钱,单位支持4万,党员教工又捐助了2.47万。
剩下的钱,怎么办?孙国亮豁出去了,跟同学学生借!就这样,一万两万,三万五万,从此开始了借借还还的往来账。在孙国亮的笔记本上,密密麻麻记着这些年借过的40多万元。
他常跟人开玩笑说:“我们不卖命干怎么办?欠着好几十万的外债呢!”翻看着这些欠条,孙国亮感慨地说:“大家不是对我孙国亮有信心,而是对党的扶贫事业有信心!”
通过倾情付出,65座蔬菜大棚拔地而起。
同甘共苦
夏天,孙国亮每天早晨4点准时去大棚,又带班又干活儿,一天下来十四五个小时。董晓娅不理解:“你都快50的人了,腰腿又不好,干活儿不缺你一个,为么要天天去?”他给媳妇算了一笔账。“雇个带班的,一年工资4万左右;雇个男劳力,一年又得2万多。我一人既带班又干活,这一下就能节约成本6万多,省下的钱就是给合作社赚下的。”
听了丈夫算的账,董晓娅也时常去大棚帮忙。有人夸她能吃苦,她淡淡地一笑说:“我多干一点儿,他就少干一点儿。”
西蓝花清棚时,菜商大小花都要,村民们前面坎,他们两口子在后边捡,捡了好几框,多卖了好几百。
除了农忙时跟着下地干活,平日里董晓娅主要忙家里的。除了洗衣做饭,收拾家务,有时还帮着整理档案资料,成了丈夫的半个助手。现今,村档案室十几米长的条桌上,排列整齐的扶贫档案就是她的“代表作”。为了建档案,两口子不知熬了多少夜。孙国亮打眼儿,董晓娅穿线。她说在村里把一辈子的针线活都干完了。
“在石家庄,没事时她时常去逛逛商场,可在村里,呆的时间长了也没处可转,有时在住处一呆就是好几天不出屋,有几次看我不忙了,就跟我说,走,陪我出去放放风吧。每每这一刻,我才体会到她的苦闷,而我因为忙却忽略了她内心的感受。期间,我一直答应她到张家口几个有名的景点去转一转,可到现在也未成行。”提到爱人,孙国亮内心充满了愧疚,“刚来村时,赶上下雨阴天,住处潮湿,加上蚊叮虫咬,她的皮肤过敏,起了好多的脓包,晚上痛痒难耐整宿睡不好觉,吃了几次药也不见好转,后来到蔚县看了中医吃了偏方药后才慢慢见效。”
全家上阵
孙国亮的儿子孙青为几乎每年暑假都来村里和爸妈团聚。孙国亮带他去看望贫困户杨耀军。得知他的孩子一个礼拜连10块零花钱都舍不得花。孙青为被触动了,当时决定每个月从打工挣的生活费里省下100元,资助这个孩子一直到高中毕业。农忙时,孙青为和父母一起下地干活。孙国亮说:“驻村这几年,不管是孩子从国外回来还是离家出国,我没有到机场接送过他一次。”说起第一次回国,孙国亮说到现在都感觉对不起孩子,因为那是他离开家一年半后回来,带回的东西又多,本来答应要去机场接他,但当时村里忙实在走不开,孩子最终在机场也没等来见面后父亲给他的拥抱。一次记者采访孙青为,问起这事,他说,我理解爸爸,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我已习惯了。
孙国亮的岳父已是近80岁的人了,他是一名部队转业干部,对姑爷的工作非常支持,听说孙国亮要驻村扶贫,就叮嘱:“国亮,扶贫是积德行善的事,在村里一定要好好干!”建设二期15个大棚缺钱时,孙国亮张嘴跟他借,他二话没说,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10万块钱拿出来。他说,我存着也没用,给你干正事去吧。这几年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,后来瘫痪在床,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照料。每年夏天,孙青为回来在村里呆上一段时间后,孙国亮就让爱人和孩子回石家庄顺便伺候照料老人。可娘两回去时间不长,老人便催促女儿赶紧回村。每次董晓娅都是执拗不过父亲,让儿子在家里照顾老人,自己又回到村里照顾丈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