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报告文学《他俩只有一双眼睛》第三部分 作者：宋国兴 诵读：景上缘 这是一幅半个多世纪的画面。 他依偎着她，她搀扶着他。 他俩就这样走着，在生活的道路上；在向事业的攀登中。 在他们的周围，有各种各样的眼神——惊讶、感叹、赞佩、嘲笑…… 她感到幸福；他心里充满光明。 虽然，他俩只有一双眼睛。
二、趁父母不在，她偷出了户口本领了结婚证。这下闹大了。差点没把父亲气疯。关系整整中断了四年
不再听到女儿像以前那样言必称赵师傅如何如何了，老俩口以为他们之间淡漠了。 女儿的事看来可以松口气了。他们想回到银凤母亲的老家看看银凤的姥姥了。老俩口走了，怪放心的。 他们万万没想到，就在他们走后，银凤会有如此的胆量，演出了这样大的一场“戏”来！ 中午，志伟正在吃饭。 “嗨，告诉你一件事。”银凤附在他耳边诡秘地说，“我把户口本偷出来了！你摸。” 志伟一惊。赶忙用手翻弄着银凤递给他的小本本。果然！ “我妈和我爸都回我姥姥家了，我就把户口偷出来了。干脆，咱们领结婚证吧！”银凤碰碰他的胳膊。 盼的就是这一天，可这一天到了，志伟却又害怕起来。 自打儿子透了银凤想跟他的信儿，志伟爹娘就一直又喜又忧。喜的是儿子竟有这样的造化，赵家竟有这样的福气！忧的是他们清楚这事的分量。他们预料得到银凤家中会大闹一场的。俩老人几夜几夜辗转反侧，左思右想最后决计，别想美事，劝儿子死了这份心，省得招惹风险。 父母的意思和态度志伟是知道的。可现在，银凤把一颗心都捧出来了，自己难道还要伤她的心吗？ “你偷我也偷！”志伟下了最后的决心。 两个人带着各自的户口本站到了厂办公室负责同志面前。 “什么，领结婚证？”这位办公室的同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看着眼前这两位极不相称的年轻人，他不敢出具厂子证明。 “你们去请示厂总支吧。”他权衡再三，想出了这个最为安妥的办法。 党总支十分赞赏银凤的行动。在这之前，党总支书记老安、厂长老杨都找银凤谈过话，给予她鼓励、支持。不过为了慎重，又问她敢不敢写保证书。 这算得了什么？婚姻本来就该自主。“唰唰唰”，一份保证书摆在了领导的桌子上。然后，当着大家的面，银凤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——于银凤。 没有再表白什么，也不用再表白什么了。党组织听见了银凤跳动在胸膛里的心声。 鲜红的大印同样郑重地落在了证明信上。 这是个永远难忘的日子。从这天起，他们就是一对儿生死与共的夫妻了。他 俩捧着结婚证，在心里默默刻下了这一天——一九六八年七月十五日。
生米已成熟饭。银凤的父亲心急如焚。母亲是不好表态的。因为在银凤九岁时她才进了于家门。该怎么说话呢？只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，劝慰老伴儿别乱发火吧。 几杯闷酒下肚，银凤爹计上心来。 “工作，你辞了吧。明天就回你姥姥家。”他把银凤叫到跟前下了通牒。 “我不！”银凤回答就两个字，斩钉截铁。 “反了你了！”父亲勃然大怒。话到手到，二十岁的大闺女第一次挨了父亲的打。 母亲的心总是软的。她站到了老伴儿与女儿之间。银凤在母亲的暗示下躲走了。 家，无法再回去了。她只好住在厂里。 父亲没有甘休，接二连三捎话让她回家。 银凤横下了心，不同意我们结婚，绝不踏进家门！ 父亲无奈，只好托自己的同事来厂说情。这位热心人当面担保，只是让银凤回家看看，绝不会出别的难题。 银凤回家了。父亲果然没有再动气。而且还做了可口的饭菜为她接风。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容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。 刚放下饭碗，街坊四邻便陆续挤满了屋子。 大娘、大婶们真好，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。看着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们，银凤满肚子的委屈化成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。 父亲冲街坊们丢过一个眼色，大伙儿会意地点点头。 “孩子，别着急。现在吹还来得及。”一位大娘挨着她坐下，用手梳理着她的头发。 “吹？”她猛然扬起脸望着大娘，又轻轻地摇了摇头。 父亲“呼”地站起身，刚一张嘴，被一位大婶用手制止住了。他长叹一声，又颓丧地重重坐下了。 “银凤，有啥难处你说。花他家钱啦？没关系，花了多少咱们大伙儿帮你还。”大婶抚摸着银凤的肩膀问。 银凤还是摇摇头。 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…劝的人说干了嘴，可银凤的回答只是抠着指甲摇着头。夜深了，谁也没能在银凤面前前进一步。 父亲几次欲言又止。腮边的肌肉抽搐着。他感到生平第一次这样丢人、这样被众人看了笑话！可是在这样站起来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面前，又该如何是好呢？他实在无计可施了！ 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场面出现了！ 银凤父亲拨开人群，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，“噗通”一下竟跪在了女儿的面前！“孩子，你替爹想想吧！你替弟弟、妹妹想想吧！你替咱们家想想吧！爹是要强的人啊。哪怕你你跟一个卖黄土的，也别给爹现这个眼啊！”银凤父亲捶胸顿足哭喊着。头，磕得地“咚咚”直响。每一下都像刀子捅在银凤的心上！ 伴着老泪的哭喊像霹雳，每一声都像要把银凤的头炸裂！她受不了这倒行逆施的伦理折磨，太残酷了！看着眼前生养自己一场，操劳了半辈子，又在中年丧妻的老父亲，银凤的心似滚油熬煎。她忍不住想喊，“老爸，你快起来吧！你这样还不如让女儿死在你面前啊！” 她想搀起父亲，可是，她终于没动。腮边的泪合着嘴唇的血，顺着她的嘴边流淌着。 屋里的人屏声静气，院里的人水泄不通。 “快说吧，银凤，别把你爹气坏了！”大伙儿几乎是一块儿喊出来的。 “我，认命了。”银凤用手背抹抹眼泪，环视着大家，平静地宣告。 一切都失败了。父亲寒透了心。 “好，我要登报声明，从现在起，断绝父女关系！”银凤爹用颤抖的手指天发誓。 这时，天已微明。东方，从浓重的云层里透出一丝霞光。 “你，你给我脱下我买的衣服。咱，咱们一辈子别来往！”老人彻底绝望了。从此，银凤与家中的关系整整断了四年。 待续，敬请关注第四部分： 日子本来是甜美的，谁知竟飞来横祸。深夜，一家人哭成一团。爱，终于战胜了灾难
作者简介 宋国兴，原铁道部影视中心编导；中国科教电影电视协会、作家协会会员。数十年来策划、创意、撰稿电视专题片近百部（集）。多部作品获全国大奖。
播讲者简介 景上缘，张家口市桥东区第十六届人大代表，摄影者，朗读者，美容产业事业经营者。张家口朗诵艺术爱好者联盟成员。 |
